瞥见郭跃包里的梦境固定器，聂瑶探着脖子凑上了前，“跃哥，这个梦境固定器，也是从你说的那个庇护所得到的？”

郭跃说是，随即又反应过来，“你竟然能认识这个东西？”

“我……”聂瑶眨眨眼睛，马上拿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我以前被研究所那些可怕的人抓住的时候，有见到过。”

“原来你也被抓过……”再次看向聂瑶时，郭跃的眼中多了些同情和理解，“不过都过去了，放心，等咱们明晚到了庇护所，就安全了。”

“嗯！”

看着朝郭跃甜甜一笑的聂瑶，孟子诩在一旁没有说话。

聂瑶的突然出现，就是在郭跃最初和他搭话的那晚，在他正想找借口和郭跃分开的时候，她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和他们“偶遇”，并轻易得到了郭跃的信任。

大概是顾及到说出名字或许会被郭跃认出吧，所以在郭跃面前，她直接装作了不认识自己的样子。把手里的水瓶放到身侧，孟子诩听到聂瑶还在套郭跃的话，“可是跃哥，既然那个庇护所这么安全，为什么你还要冒险出来呢。”

问及目的，为了避免被怀疑，她又用撒娇的语气补了句，“不过多亏这样才能遇到你，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了眼略有些染上了颜色的天边，可想而知日出不远了，或许考虑到时间原因，郭跃没有再细说什么，只说出来是被安排做点儿事，而就在聂瑶不甘心地继续顺着话题细问庇护所是什么人在保护时，一道响指声清脆响起。

“哒。”

孟子诩伸手撑了一下郭跃的背，好让他不至于因为突然失去意识而摔倒。

短暂地愣了下后，聂瑶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装不认识，也收敛起了几分刻意表现出的无辜，“子诩哥，我还没问完呢，你怎么把他催眠了。”

这个问题，孟子诩没有回答。

“在那之后，你去哪了。”他问她。

孟子诩话中所指的，是副楼起火坍塌，也就是顾琰最开始触碰恶之石，源先生彻底倒台那晚。

从那之后，他就没见过聂瑶。

突然跟上他和郭跃，她的目的为何，不弄清，他没法撒手离开，放任聂瑶被一无所知的郭跃带回那个庇护所。

“那之后？哦，你说副楼被烧之后啊。”聂瑶耸了下肩膀，“当时我是跟李知紫一起跑出来的，然后有事离开了北京一阵，今晚才刚回来，这还没到研究所，碰巧看到你们两个，就跟来了。怎么，子诩哥，你和这个男的去那个什么庇护所，不是因为有什么任务吗？我帮你呀。”

之所以没有同时将聂瑶和郭跃一同催眠，是他想，尽管可能性微弱，也不能完全排除聂瑶是在那之后彻底离开了研究所的可能。但，果然还是……

再一声响指过后，聂瑶也闭上了眼睛。

……

拂过地面的夜风卷起了些许焦土气味，顾琰蹭了蹭鼻尖，觉得有些呛人。

刚刚在船上，他是因为身体有些不适才浅睡了会儿，理应是没睡太久才对，却好像莫名错过了挺多事情。

“嗯，所以现在，咱们两个是先来查看那个楠哥是不是真的找到了藏身处，其他的人护着天空船找地方降落，再听咱们的消息会合……”听完祁煜一路上给他现解释的下船因由，顾琰半自言自语地捋了捋思路。

除了天空船遇到的问题，被他们保护在临时副基地的人也是十分需要一处安全而固定的藏身地的，这样想来，到这里一探是迫切而有必要的。

“但，刚刚我看他们像是对咱俩来这一趟有些不放心，是这个楠哥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顾琰说的是他们下船之前。

那时祁煜提议说由他们两个先一步来二厂探路就可以，大家却不知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不怎么放心的样子。

现在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顾琰想想，是觉得祁煜的提议非常合理。首先，他们两个之前来过，对这里有一定的了解，而若真有什么情况，他们也具备着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战斗和自保能力。而另一边，除了天空船，还有一个没有Dreamer能力的苏籽需要保护，肯定是多留些人比较好才对……

略垂了下眼眸，祁煜伸手拉开了眼前的栅栏。

——我看到的未来里，顾琰杀死了祁煜。

他们之所以不放心，大概就是考虑到这个吧。不同于对预言一无所知的顾琰，他很清楚大家心中顾虑，只是……

“这边情况未知，他们不放心也是难免。”说着，他小声提醒了顾琰一句注意脚下，算是简单带过了这个问题。从这里再往前走，地上的枯木断枝就变多了，他们已经到了地方。

那个他们曾在烈火爆炸中驾车驶离的工厂。

视线扫过这片几乎已成为废墟的地方，如果说要在这藏人，那唯一能想象的地方，就是被这些枯木环绕的那个废工厂了，而就算站在这里远望，也能看出那工厂的外壁被浓烟熏得乌黑。

顾琰拨通了苏籽那边的通讯，“我们到了。”

“好，我们现……船……尽快……”苏籽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和上次同样的情况。隐约得知苏籽那边会尽快找地方降落之后，顾琰看了眼对信号问题感到戒备的祁煜，解释道，“没事，之前我来找你的时候，信号也是这样的，应该是这地方之前就安装了……等等。”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顾琰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改口道，“不对，我们再往里走走。”

随着他们离废工厂越来越近，手环的信号显然愈加微弱，在两人到达门口的时候，甚至直接断掉了。

和上次一样。

“所以信号屏蔽器的中心店应该就是在这里没错。”顾琰说。

“但是祁煜。”他抬头望向那个结构烧到几乎坍塌，剩下的部分也已是一副岌岌可危模样的废工厂，“你看，烧成了这样的地方，信号屏蔽器怎么能完好无损？”